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厚谊常存 师恩永志 ——纪念恩师舒岩先生诞辰100周年

恩师舒岩先生,女,满族,1920年7月2日,岁在庚申年五月十七,出生于奉天(今沈阳);2007年8月29日,岁在丁亥年七月十七,在包头去世,享年88岁。值此恩师百年诞辰之际,谨以此文,奉上缅怀!

1980年9月1日,我成为包头市东河区牛桥街第一小学一年级一班的一名小学生。可能由于长得壮实的缘故,一入学,就被年逾花甲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舒岩先生指定为班长,由此结下了师生之情,她成为我的启蒙先生。40年来,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,高高的个子、微驼的后背,慈祥的面庞、犀利的双目,遒劲有力的字体、手执教鞭的威严等等,这些总是浮现在我眼前。

恩师出身革命世家,英才辈出,备受熏陶。恩师祖上籍隶满洲镶黄旗,老姓舒穆禄氏,与伊尔根觉罗氏、瓜儿佳氏、钮钴禄氏、董鄂氏、辉发氏、乌拉氏、马佳氏并称满洲八大姓,是满洲望族,世居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的后金国都赫图阿拉(今辽宁新宾满族自治县)。至五世祖登古伸时,阖族迁居沈阳刘尔屯,传至她的祖父依纯额和叔祖父依经额时已历十三世。她的父亲舒玉泰,当时在东北军郭松龄部任军需官,少校军衔,曾当面驳斥日本关东军无理要求,跟随郭南征北战,立下不少战功。她的叔父舒玉璋(依经额长子),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,曾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参谋主任,参与指挥反“围剿”和西征入川作战,1933年10月被张国焘诬陷为“托派”并遭错杀,年仅25岁。1945年被中组部平反昭雪,追认为革命烈士。在这样一个传统世家和革命家庭,恩师受族内革命先辈的人格熏陶和思想哺育,红色故事耳濡目染,红色基因传承发扬,培育了她光明磊落、刚正不阿的优秀品格!

恩师饱经风雨沧桑,意志坚强,大度宽容。1928年6月,皇姑屯事件发生后,日本关东军对东北虎视眈眈,形势十分危急。12月,张学良不愿受日本关东军摆布,通电宣布“易帜”并归附国民党,至此北伐战争结束。1930年9月,张学良通电拥蒋,并派遣12万东北军入关,帮助蒋介石取得中原大战胜利。此时,年仅10岁的恩师,也随父所在东北军举家入关并进驻北平,全家先后在东四十条和西单“花椒大院”等地居住。恩师先在一教会女子学校就读,后去北平铁路局警察学校读书,直至毕业后工作。解放后,由于她特殊的家世和经历,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带给她的是特殊的压力和创痛。但她是一个比男人还坚强的女人,她以钢铁般的意志,坚强地挺过去、走出来;她以海一样的胸襟,泯然一笑,最终与光明握手!

恩师奉献教育事业,爱生如子,德被四方。1950年秋,恩师举家由北京迁来包头,开始了她在塞外钢城传道授业、哺育新人的创业历程。她先后在东河区慈仁沟小学、召拐子街小学、东门大街一小和二小、环城路一小、公园路小学、胜利路二小、牛桥街一小等学校任教,还作为教师代表担任东河区人大代表,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倾注在教育事业之中,直至1986年退休。从她身上,我们看到了什么是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。她从教35年,治学严谨,教学有方,不尚浮华,不事虚诞,获得内蒙古和包头市多项荣誉和奖励。35年来,她呕心沥血,诲人不倦,润物无声,桃李芬芳,为国家和社会培养了一批批栋梁之材,有的在中央、省、市、县党政机关工作,有的是人民教师和白衣天使,有的是企业家,还有的在海外生活工作等等,他们无不以恩师弟子为荣,以恩师的教诲激励自己建功立业,没有辜负恩师的期盼。

教学中,她因材施教,淡泊名利,主动关心学习成绩不稳定的和调皮捣蛋的学生,主动利用课余时间为这些学生补课并家访,从不收一分钱;她干净利落,要求严格,所带的班级历来是标兵班、模范班,无论春夏秋冬,总是窗明几净,一尘不染,一进校园,她带的班级一眼就知。别人羡慕但学不来,因为谁也比不了恩师那份厚重的责任心,她是把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,把教学当作自己的事业,而不是简单的工作。她比我祖母年龄还大11岁,但一直把我父母当做弟弟妹妹看待;她最小的儿子庆春比我大16岁,但一直让我叫二哥。我一直在思考,她为什么这样坚持?我猜想,因为她永远不愿和学生、和家长拉开距离,学生就是她的全部,她的全部都围绕着学生,这就是她最独特的教学艺术。这种纯真的师生关系,现在不多见了。

虽然只在恩师身旁受教两年(1980—1982年),但那份没有距离的缘早已把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。从学生时代到参加工作,只要我在包头,每年正月初一第一家去给恩师拜年,带去祝福,听她讲故事,和她拉家常,请她指点迷津。每逢新年给她寄上现在已经失传的明信片,写上祝福,每当这时就像来到她身边、见到她自己。最遗憾的是恩师去世时,我没能见上最后一面,只能委托牛鹏江代为致祭。恩师一生养育了三个优秀儿女,特别是在她晚年病重时期,子孙孝养尽诚,关护陪伴左右,直至溘然长逝,这也是她修来的最后福分。

作为启蒙恩师,她帮我系好了人生第一粒纽扣,帮我树立了正确的“三观”,明晰了真善美和假恶丑,让我学会做人,做好人、做善人、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。她终生学高为师、身正为范,给了我无穷的力量!想起她,所有难事都会迎刃而解。其实,谁也没有她难!

思念一个人,好痛。牵肠挂肚,泪眼蒙眬。恩师挥之不去的身影在脑海,点点滴滴的回忆在心中。闭上眼,容颜浮现;睁大眼,消失不见。记忆依然清晰可见,我要把这份美好永远刻在心间!

一日为师,终生为师!以此薄奠,告慰先师!

伏惟尚飨!

(2020年7月7日 庚子年五月十七)(张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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