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雨的晴天
来源:包融媒   2025-04-25


下雨的晴天

尤子琛

漫步在那条小道上,尽头若隐若现,再向前走、再走走……这个暑假闲来无事,便想出去走走。刚好赶上家里人要回老家办事,我便跟着一起踏上了“回家”之路。道路两旁的树木向后飞奔,行驶了大约两小时,终于进入了绿色的地界。夏天对人们来说不过是季节的更替,可对于植被来说则是期盼着的,向往着的;阳光对于爱美的人们是毒辣的,可对于植被来说则是最好的天然养料。路面上散发着湿气,暗一块,明一块,显然是刚下过雨的天,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赶上这场大自然的洗礼。
一两座村庄若隐若现,打开车窗,有羊、牛、公鸡,三种动物共同演奏,再加上一两声狗吠与猫叫,那种属于宁静小村的氛围直接拉满了。风袅娜地从我的胳膊上拂过,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上下轻轻地摆动着。行驶在弯曲的乡间小路上,身体是放松的,手却不敢松懈一下。
村庄逐渐变多了,目的地终于出现在眼前。找了一片空地,将车停下,故地重游便成了头等大事。换一双鞋,披一件衣裳,漫步在那片绿野中,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旧居门前。敲一敲铁门下面的土块,挪开支门的两块砖。用力把门推开,野草早已侵占了整个庭院,它们肆意地在墙面上、铁栏上和地面上爬行、奔跑,争先恐后地向前努力长着。风轻轻且悄悄带着泥土的芳香向着鼻尖而来,墙角的小花静静地散发着一缕香而动人的味道。拿起立在一旁的扫帚,将过道清扫出来,走上家门口的台阶,发现绿色铺满了整个台阶,一起扫扫吧,土腥味便伴着花香弥漫在空气中。

踮起脚尖,在门框上摸着一把躺了十几年的钥匙就这样进入了我的视线,挠挠头,盯着看了又看,觉得不可思议。“咔嗒”一声过后,尘土迎面而来,我急忙躲开。在屋内巡视了一圈,发现器物早已破败不堪,里屋房上的瓦片因为长年雨水的侵蚀,还在不停地滴落着小水珠,再往里走,看到一个大纸片下压着什么东西。戴上手套把纸板翻开,尘土带着点潮湿翻滚而来,一辆尘封已久的深蓝色扭扭车映入眼帘。

思绪如同潮水,倏地涌了进来,像一盘光碟在我的回忆区点开了播放键——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辆“车”,从见它第一次起,它便成为我视若珍宝的宝贝。村里孩子人手一辆,“赛车”便成了我们饭后必有的娱乐项目。扭扭车有黄色的、红色的、粉色的,三种颜色重复着出现,深蓝色的“赛车”唯我独有。想到这里,我便迫不及待地想去外面的“赛道”看看。所谓“赛道”,刚开始时只不过是我们几个小孩用砖头推平的一小段土路,后来有施工队在村里修路,我们就求施工队的叔叔们用剩下的水泥“翻新”了一下“赛道”。现在看来,曾经蜿蜒曲折紧张刺激的“赛道”不过是短短一小段路,两步便可以跨过去的存在,但也有似职业赛车手一般拥有属于我们的“血泪史”。儿时伙伴的模样早已记不清楚了,他们的房子更是塌的塌,关的关,也像我们似的搬离许久了,我深深地吸了口气,重重地吐了出去。

难拒盛情,我们便在邻居家吃了晚饭。问及他们为何没有离开,主人答道:“哎,这村子是俺爷娘年轻时和村干部建立起来的,从土房子到木房子再到砖房子——俺爷娘来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,俺们今年都六十大几了,咋能说离开就离开呢?你们看看俺们院子里养的牛、鸡、羊,俺也真是舍不得它们。”他喝了口水又接着说,“这些年村子里人们走的走,散的散,就留下几户人家守着,这里有着几代人的回忆和故事,你们想回来,随时为你们留门。”说罢,眼泪夺眶而出。由于夏天白天较长,我们便想要在天黑前赶回去。

简短地告别后,我坐在驾驶位上,转动了一下方向盘,鼻尖却有些酸酸的,系好安全带,摇下车窗,感受一下微风拂面……驱车直下,在环山公路上低速行驶。蓦地路过一棵熟悉的大树,那里似乎有一群孩子坐在那儿乘凉。

夕阳西下,我却打开了雨刷器。

没有下雨的晴天,我却被淋湿了双眼。


作者简介



尤子琛,包头市青山区作家协会会员,多篇文章发表在《散文选刊》《包头日报》《萧乡文学》《半亩花田》杂志。曾获第十九届冰心杯青少年文学国赛金奖及现场赛一等奖。在2024年中国散文学会校园文学专业委员会“校园之声”主题征文活动中,被评为青少组二等奖。




(编辑:吴存德;校对:霍晓霞;一读:张飞、黄韵;一审:张燕青;二审:贾星慧;三审:王睿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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