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1时30分，满都拉口岸的夜夹杂着青草的清香，还带着些许清凉。
包头出入境边防检查站执勤一队27岁的民警李学理扣紧执勤服领口，坐上警车。副驾驶位的警犬哈国挺直脊背，耳朵随引擎声轻轻颤动，深褐色的瞳孔映着车顶警灯明灭的蓝光，警惕地看向中蒙边境国门的方向，这里也是他们驻守的地方。
草原上的
流动岗哨
警车沿着限定区域缓缓驶向757号界碑，车轮碾过路边新冒芽的野草，车灯刺破草原墨色深夜，在铁丝网护栏上投下流动的光影。李学理习惯性地将车速降至10公里/小时——这是他和哈国的“巡逻节奏”。
当界碑的轮廓在光束中清晰浮现时，哈国突然发出短促的鼻息，前爪轻扒车门。“到了。”李学理停稳车，手电的白光首先扫过界碑基座——花岗岩表面有些潮湿，中国国徽在星辉下泛着冷硬的光。
李学理蹲下身，指尖划过碑体缝隙，哈国则绕着界碑中方一侧慢跑两圈，湿润的鼻尖贴近地面，将青草气息与土壤温度一一“翻译”成警觉的信号。
“五月的夜风或许会‘说谎’，但哈国的鼻子不会。”李学理的掌心抚过警犬绷紧的脊背，一人一犬在寂静中完成对国土的“问候”。
暗夜里的
无声协作
进入口岸限定区域来到边境线，李学理解开哈国的牵引绳，打出“搜索”手势。这只6岁的马里努阿犬立刻压低身体，四肢在沙质土地上踏出细碎的声响，尾巴与地面平行，如同一道贴地飞行的黑色闪电。
边境线在月光下勾勒出银灰色的弧线，远处中蒙铁路的铁轨延伸向地平线。李学理跟随哈国的步伐，手电筒的光始终笼罩在犬只周围三米内——这是他们训练出的“安全距离”。
当哈国突然在铁丝网前停步，耳朵转向西北方向时，李学理立刻屏息：夜风里隐约传来青草摩擦的窸窣声。哈国原地转圈两圈，前爪定点轻刨地面。李学理凑近查看，发现铁丝网上缠绕着半片褪色的布条，边缘还沾着几点草原上特有的暗红色黏土。
“好样的！”李学理轻声夸赞，指尖划过哈国温热的鼻镜，一人一犬随即调整方向，沿着气味轨迹向边境方向搜索。
在边境线边上，没有异常的人和车辆，原来是风，制造了虚惊一场。一人一犬也放松了警惕，眼睛都不约而同望向远方。夜里，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，警靴与犬爪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边境线上交织成独特的“守夜曲”。
界碑旁的
黎明独白
当巡逻车再次停在757号界碑前时，东方天际已泛起淡青色的光晕。李学理整理警容，面向界碑庄严敬礼，帽徽在渐亮的天光中闪烁。哈国静静坐在他脚边，尾巴轻扫地面，目光与主人一同投向边境线的远方。
“第一次独自守夜时，我盯着界碑上的‘中国’二字，突然明白了‘责任’两个字有多重。”李学理说着，为哈国摘下沾满草屑的战术口笼，指腹触到犬只脚垫上的硬茧——那是三年巡逻路留下的印记。
李学理抚摩着哈国的头说：“哈国来队那年冬天，我们在-25℃的雪地里追了近一个小时不明物体，它爪子磨出血还在追踪，最后才发现是两只灰色的草原狼。从那以后，我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”
五月的晨风掠过界碑，百灵鸟忽远忽近唱着动听的迎新歌曲，风吹去了满都拉口岸的煤尘，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坚定。
凌晨4时，东方地平线堆积的云间挤出一缕阳光，爬上界碑顶端的国徽，哈国忽然站起身，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呜咽——这是它迎接黎明的方式。李学理站起身，拍了拍哈国的肩膀，警车引擎再次轰鸣，下一段巡逻路，正等着这对“国门搭档”。
在满都拉口岸的边境线上，每个深夜都有这样的“守夜人”。他们以警车为“移动哨位”，以警犬为“无声战友”，用脚步丈量这片土地，感受每个黎明来临时的温度。
当万家灯火沉入梦乡，界碑下的他们身影始终挺拔，因为他们知道，身后是最爱的人们安睡的夜晚，而眼前，是不容侵犯的中国领土，是他们坚守的地方。
包头市融媒体中心记者：张海芳；编辑：张玮；校对∶杜利国；一审：郝晨莺；二审：刘璟；三审：梁学东
